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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《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》启发,2016年起,浙江一所县城中学的语文老师朱林鹏开始布置一份特殊的作业:让学生以他人的视角,为自己写一篇悼词。(受访者供图/图)
从浙江一所师范学校毕业后,朱林鹏在一所县城中学当语文老师,拧巴感很快到来:执教一个“指示体系相当零散”的学科,“就像《甄嬛传》里的皇后,谈到她时都排在第一个,但是大家清晰地知道,她不受皇帝的宠爱。”他不清楚学生到底需要怎样的语文课。
“一节课要么有趣,要么有情,要么有用。”他说,从功利性上讲,语文课很难实现最后一个功能。于是他在前两者上加强。春分时,他带着同学们去操场玩飞花令,感知春天的到来;余光中去世第二天,他一时兴起,花一节课回溯了诗人一生的诗作。下课铃响,同学们正好齐颂道:“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,回首再来已是雪满白头。”那是一个诗意的、告别的瞬间,和应试不相关,到了期末,他向同学们发放问卷,询问最令人动容的语文课,大家都不约而同提到了这节课。
他索性把课堂一截两半,前一半是非典型的语文课堂,后一半用来讲应试技巧。在“文体不限,诗歌除外”的作文环境下,他鼓励大家写诗,从手边无用的纸张中寻找字句,随机拼贴出一首诗。困于题海的高中生,写出的“拼贴诗”不逊色于成年人:“人生/通过痛苦/得到快乐/ 是生活的常态”“就这样,逃学的主流意识在冬季死灰复燃/想方设法逃学,就可能出类拔萃/做事也慢慢变得机敏、睿智/一起逃学吧”。有人耍起俏皮:“今天下起了雨/长叹感到无语/ 而我握紧了笔/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”。
2016年起,悼词课加进了朱林鹏的课程图谱。在高中语文课本的入选篇目《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》中,恩格斯以自己的视角,回顾了马克思的一生。受此启发,朱林鹏布置了一项作业:请学生以他人的视角,为未来的自己撰写一篇悼词。
第一届开设时,曾遭到部分家长反对。朱林鹏猜测,“这可能和我们的传统(有关),像孔子说的,‘未知生,焉知死’,你连怎么活都没弄明白,没有必要讲太多死的事。”他解释着自己的动机,“我从第一届开始,有意识把死亡这个概念传递给同学,很重要的原因在于,让他们意识到活着本身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。”
之后的两届,他把悼词改成选做作业。三分之二的同学都选择参与。一个学生说:“在小学、初中,没有大面积地谈论过死亡,所以有点新奇。”如今,悼词课已坚持三届,跨度七年。
灵感最初来自于业界知名的语文教师郭初阳。十多年前,这位新锐教育者曾振臂一呼,感慨性教育、死亡教育和公民教育在现行教育体系的缺失,要由语文老师代劳。“漠视性教育,让人不懂得去爱自己的伴侣,影响的是今后的婚姻;漠视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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